楚楚也有些茫然，“我也不清楚，可就是覺得面熟。”

她的直覺大多數時候都很準，南宮珩選擇相信她，只是他也想不起來，雲沐陽什麽時候和楚楚見過。

倏然想到什麽，他笑了起來，“沐陽早些年有跟隨父親回潁川述職，可能你在路邊，遠遠見到過也不一定。”

歪著頭想了一會兒，楚楚癟了癟嘴，略有不甘，“好吧，可能真是這樣。畢竟小王爺的樣貌跟我們村裏的狗蛋他們還是有很大差距的，見過一面便有印象，沒毛病。”

南宮珩嘴角直抽抽。

這小丫頭，是故意的嗎？

竟敢當著他的面誇別的男人，膽子越來越大了。

一把將她扯懷裏，抱坐到腿上，正要上下其手一番給她教訓，房門突然被人敲響，接著雲沐陽的聲音變隨風傳了進來，“珩公子，起來了麽？”

楚楚忙從他腿上跳下去，紅著臉拿起木梳，梳理他絲毫不輸給女子的烏黑長發。

看一眼害羞的小人兒，南宮珩失笑道，“已經起身了，沐陽進來就是。”

雲沐陽挑眉，“呦，不叫我小王爺了？我還以為你能再裝幾天呢，怎麽才一個晚上就……呦，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？”

轉過屏風，見楚楚正拿著玉冠在南宮珩頭上比劃，雲沐陽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。

他驚訝的不是南宮珩需要婢女侍奉，而是這小婢女雙頰暈紅、櫻唇瀲灩，他雖常年在軍營，卻也看得出來，那是被人狠狠愛憐過的證據。

難道這小婢女，是珩公子的侍寢婢女？

怎麽可能呢？

昨晚月色雖然朦朧，他卻看得清楚，這小婢女還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，又怎會是……

楚楚臉紅將頭垂得更低，“給小王爺請安，小王爺萬福。”

“別客氣別客氣。”眼珠在兩人身上亂轉，心裏胡亂猜測著，雲沐陽含笑打趣，“珩公子，難怪太子殿下說你這些年不近女色，原來房裏藏了這麽個絕代佳人，人稱潁川第一美人的季懷蝶都不如她，你又怎麽會瞧得上外面的庸脂俗粉呢？”

轉身握住楚楚的小手，南宮珩道，“看吧，我就說瞞不過這家夥的火眼金睛，你又何必遮遮掩掩？”

臉頰一陣滾燙，楚楚不好意思低頭，“公子，時辰不早了，楚楚去給您準備早膳。”

說著抽出手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。

雲沐陽對著她的背影喊，“楚楚姑娘，我不吃辣，不要為了報覆我，在我的早膳裏放大量辣椒啊。”

南宮珩失笑，“你不說還好一些，你這樣說，不是明擺著告訴她，在你的早膳裏動手腳嗎？”

拉了把椅子過來，雲沐陽橫跨椅子倒坐下來，看著他的眼睛道，“珩公子，老實說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
“你眼前看到的就是真相，你又何必問我？”拿起玉冠將黑發高高束起，南宮珩神色平靜，“你怎麽在這個時候回來？”

目光閃爍了下，雲沐陽低頭，面露哀傷之色，“當年姑姑失蹤，爺爺傷心欲絕，這才在心灰意冷之下舉家搬遷，可前段時間爺爺收到人傳信，說有人在打探姑姑當年的事，便懷疑是不是姑姑的後人，所以……”

放在桌上的手指緊了緊，南宮珩頷首，“原來是這樣，那是你一人回來，還是你只是打前站？”

雲沐陽道，“爺爺年事已高，不易再在邊疆那個苦寒之地，今年都會回來過年。”

南宮珩挑眉，“是過完年都回去，還是……”

雲沐陽道，“爹會繼承爺爺的爵位，爺爺和奶奶、娘親留在潁川頤養天年，我和爹爹依然在雲陽，做我們大陳的第一道防線。”

因為他慷慨激昂的一番話，南宮珩覺得自己渾身血液似乎都要沸騰起來，讚揚對雲沐陽伸出手，“好一個大陳第一道防線，我相信你，絕不會讓我、讓太子失望。”

伸出手跟他擊掌，雲沐陽瀟灑大笑，“那是當然，我的能力，別人不知道，你還能不知道嗎？”

南宮珩也笑了起來。

站在門外的孫沐、韓立交換了個詫異目光，不約而同暗忖：原來，莫謙之、林旭等人都算不上真正的了解公子呀，雲陽王府的世子，才是公子真正的知音呀。

端著早餐進來就看到兩人都帶著笑，楚楚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，“公子，小王爺，早膳好了，兩位是到餐廳吃，還是……”

南宮珩對她招手，“沐陽不是外人，在我房裏吃就行了，不必拘束那些世俗的規矩。”

雲沐陽大笑，“果然還是我認識的珩公子，桀驁不馴、冷酷無情……”

楚楚悻悻撅嘴，“公子一點也不冷酷，一點也不無情好嗎？那都是旁人對公子的誤解，小王爺既然是公子好友，應當了解公子才是，怎麽還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，喜歡聽信外間的流言蜚語？”

流言蜚語？

雲沐陽笑了，“楚楚姑娘，你可聽說過‘無風不起浪’這個詞？”

楚楚撇嘴，不答反問，“小王爺飽讀詩書，可曾聽說過有個詞叫‘空穴來風’？還有個詞叫‘憑空捏造’？”

先是一楞，繼而大笑，雲沐陽拍著南宮珩肩膀道，“珩公子啊珩公子，我終於明白你這些年為什麽不近女色了，果然……身邊有這麽個伶牙俐齒又美若天仙的小人兒，你眼裏怎麽可能裝得下別人呢？”

楚楚嫩臉一紅，頓覺不好意思，“小王爺謬讚，奴婢愧不敢當。”

“敢當敢當，你沒什麽不敢當的。”雲沐陽笑聲更大，瀟灑又讓人倍覺親切，“能將珩公子那顆高傲之心俘獲的姑娘，又怎會是尋常女子？楚楚，你已經是潁川半數以上大家閨秀的公敵了，你知道嗎？”

楚楚小嘴微張，“啊”了一聲道，“怎麽會？奴婢只知盡心盡力侍奉公子……”

“侍奉他，要跟他近身接觸，日夜相對，還要侍奉他沐浴、更衣……”打量她一番，雲沐陽摸著下巴壞笑，“楚楚姑娘，你這樣的生活，對那些仰慕珩公子的人來說，可謂天堂呀。”

楚楚的嫩臉，又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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